第 4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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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4 章
吃完午飯，程愫提出，要去趟商場買點東西帶回去，溫彥白非得跟著去，到了商場才發現人擠人。
程愫有些艱難地拿著稱重好的東西擠出來，溫彥白一只手扶著購物車，一邊打電話。
見她過來，他點頭示意，很快放下了手機。
程愫盯著那滿滿一車冒尖的貨物，眼睛瞪大。
男人幾乎是見什麽拿什麽，那大大小小的禮盒，她光看著就肉疼。
溫彥白接過她手裏的商品，丟在購物車裏，這樣誇張的造型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旁觀。
路過一對小情侶，女生挽著男生的手臂，忍不住感嘆：“你看看人家，多大方，再看看你。”
男生默了半晌：“……萬一是女方結賬呢？”這男的長這麽帥，也不排除是被富婆姐姐包養的小白臉的情況吧。
兩人的交談聲很小，但還是飄進了程愫的耳朵裏，她和溫彥白對視一眼，隨即程愫有些尷尬地移開目光。
溫彥白沒說什麽，正好旁邊有不少路人經過，他握住她的肩膀，往自己方向帶了帶。
……
結賬時，程愫掏出手機來，剛要對準掃碼儀，溫彥白已經遞過去一張卡。
收銀小姐姐拿著卡仔細辨認過，擡眼看溫彥白的眼光都變了。
她刷了卡，把小票遞給他們，微微鞠躬，“歡迎下次再來！”
出了超市，程愫拽了拽他袖子：“這些東西怎麽分？”
不可能全是她的吧，程愫有些頭疼地看著這滿當當的一車，她就不該跟溫彥白一塊來這裏，可男人就像賴住她一樣，程愫走哪他跟到哪。
溫彥白：“都是你的。”
程愫：“……”
她的初衷只是隨便買點，不至於空著手回去。
怎麽就演變成這樣了？！
這麽多，光是往程羽家樓上搬都要好幾趟，那她在陵城購物的意義何在？
程愫正糾結，溫彥白又接了個電話。
好像是聊工作上的事，程愫沒心思打探，溫彥白也不避著她。
他放下手機，征詢她的意見：“你想快點回去嗎？”
程愫誠實點點頭，她肯定是想早點到家的，在半路上過除夕夜，那叫什麽事。
溫彥白覆舉起手機：“給我們安排兩張頭等艙的票……不要太晚。”
等他掛了電話，程愫又扯了扯他袖子：“我們不開車了嗎？”
溫彥白：“嗯，有航班了。”
程愫皺眉，“可是我之前看票的時候，這兩天連頭等艙都沒了啊。”
溫彥白思索片刻，“有個朋友在航空公司，找他幫忙。”
程愫沒再追問，能解決就好，一轉眼，購物車不見了。
溫彥白向她解釋：“找人幫忙運走了，車子裝不下。”
程愫扶額，她還不適應這種消費方式。
可這時候提錢，會不會顯得有點太註重這方面了？
她坐上車，胡思亂想著。
該想點什麽方式回饋他呢？
-
飛機降落在江城機場，事發突然，程愫沒提前告訴程羽她今天回來，今天是年三十，如果程羽來機場接她，方書榮肯定要跟著。
程愫向來不會這樣麻煩別人。
出了航站樓，溫彥白帶她往停車場走去。
他在江城自然也有車，這一點程愫不意外。
不過很快，座駕下來一個男人，看樣子是溫彥白的朋友，年紀不大的樣子，寸頭單眼皮，鼻梁高挺，是那種有點痞帥的類型。
“白哥。”
他話不算多，禮貌叫了人，目光移至程愫。
下一秒，她就聽見男人響亮幹脆的一聲。
“嫂子。”
他敢叫，程愫不敢應，笑了一下示意，就低下頭。
尷尬。
溫彥白對他點點頭，拉開車後座的車門，等程愫坐進去，他微微探頭進來，道：“把地址發我，先送你回去。”
他附身的緣故，湊得有些近。
那寸頭男人就站在溫彥白身後看著。
程愫道了句“好”，連忙不動聲色地往裏挪動了一下。
還不太適應在他朋友面前這樣親密。
……
車子沿著高架橋狂奔，程愫還沒坐過這麽狂野的車，而且行駛起來她才發現車子被改良過，發動機和正常的轎車不一樣。
倒是符合寸頭男人的氣質，程愫這樣想著，默默抓緊了車窗上方的把手。
溫彥白皺眉，吩咐駕駛位：“開慢點。”
男人聽他的話，慢下來，看了眼後視鏡，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齒：“不小心就開快了，對不住啊嫂子。”
他頗為體貼地提醒：“後面夾層裏有暈車藥。”
程愫連忙道：“不用了，謝謝。”
很快到了程羽家的小區，車子駛進地下車庫，所幸跟著指示牌走還挺好找位置，程愫下了車，對司機道謝。
寸頭男人：“不客氣嫂子。”
溫彥白跟著下了車，程愫看著他，露出清淺的笑容。
她挽了挽頭發，仰頭道謝：“也謝謝你，彥白。”
……
溫彥白目送著她走進單元樓的身影，一直到有人咳嗽，才收回目光。
冉野眉目揶揄：“哥，你怎麽不跟著上去？”
溫彥白毫無溫度的目光看了過來，冉野立刻閉嘴。
跟這麽個人形冰塊共處一個空間，讓冉野渾身不自在，可偏偏今天就他有空，不得已應下這門差事。
冉野：“嫂子挺漂亮的。”
溫彥白總算開口：“嗯。”
冉野有點受不了他，“你能多說幾個字嗎？”
要不是親眼所見，他根本不信，剛剛對著女人輕聲細語的那人，是眼前這位。
雙標也沒這麽誇張的吧？！
溫彥白：“……開你的車。”
他想起什麽，問：“你碩士什麽時候畢業，論文寫到哪了？”
冉野閉麥：……
行吧，當他啥也沒說。
-
客廳裏飄著飯香。
保姆阿姨和方書榮在廚房裏做飯，程羽扶著肚子從臥室裏出來。
見到程愫，她楞了楞，隨即驚喜地快步走過來。
“阿愫！”
程羽一下子撲過來，程愫擔心碰到她的肚子，有些無奈地笑。
程羽的兒子也在她腳邊打轉，嘴裏念叨著：“姐姐！”
叫姐姐時程愫還一楞，不過很快反應過來，按照輩分，是該這麽叫。
……
懷孕的程羽像個小孩，她拉著程愫往陽臺逛了一圈，指著眼前大大小小堆滿了地面的物品。
“阿愫，這些都是你買的嗎？怎麽買了這麽多！”
程愫哽住，可又不好解釋，否則程羽會追問個沒完沒了。
“是……是啊，你們留著慢慢吃。”
程羽心疼地替程愫理了理頭發：“你自己在陵城花銷大，以後不要給我們買這麽多東西。”
想起什麽，程羽扭頭喊人：“老方，你過來一下。”
方書榮穿著圍裙從廚房裏跑出來，見到程愫笑笑：“阿愫回來了。”
程羽塞給他一盒配好的海鮮：“把這個菜做出來，阿愫愛吃。”
程愫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熟稔相處的樣子，只感覺相比於以往的新年，多了很多煙火味。
……
飯後，程愫幫著阿姨一起收拾桌子，程羽把她拉到一邊，悄聲道：“我給你布置好了房間，一塊去看看。”
程愫被她推著來到裏間的屋子，扭頭看去，方書榮走到飯桌那邊打掃去了。
程愫對程羽這種小心思哭笑不得，不過看方書榮那寵妻的架勢，程愫也放下心來。
走進臥室，程羽指了指書桌上方下方摞起來的書本、箱子，“那些都是你初高中時的東西，搬家的時候我替你整理了一下，沒動裏面的。”
程愫笑笑，說得好像她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一樣——
好像還真有。
程羽坐到床邊和她說了會兒話，就回房給孩子做胎教去了。
程愫走到書桌旁，拾起一本，慢慢翻閱。
時間的縫隙裏，掉落出回憶的零落灰塵。
……
等醒來時，天已經黑透了。
程愫只記得拿著本書隨便翻了翻，越看越困，最後索性倒在床上睡著了。
她連衣服都沒換，撐起身體，看了眼手機，竟然快零點了，還有不到一個小時。
臥室內漆黑一片，門外隱約傳來歡聲笑語，混合著春晚節目的聲音。
她緩了一會兒，擰開書桌上的臺燈，這好像還是她高中一直用的那盞，熟悉的黃色光線下，程愫目光落在一個地方。
她抽出那個本子來，剛翻幾頁，就掉出其中夾著的東西來。
程愫無暇撿起，盯著本子上有力的字跡，略微楞神。
那一頁正好是道電磁感應考點的競賽題，男生的分析圖畫得草率，過程卻很詳細。
程愫忍不住彎起唇角。
仿佛回到了那個江城有雪花的冬天。
她又翻了幾頁，才想起撿地上的東西，正彎腰，手機響了。
程愫一邊接電話，一邊撿東西。
電話那頭沈默了幾秒，開口：“在做什麽？”
聽筒傳來的沙質電流聲混合他低沈的嗓音，一瞬間，程愫覺得好夢幻。
程愫咬了咬唇：“剛剛睡了一會兒，你在做什麽呀。”
那邊背景音幾乎沒有，很安靜，男人道：“躺在床上。”
程愫臉紅紅，“哦。”
“那你是不是要睡了？”
男聲含笑：“還不困。”
程愫想也不想就回覆：“不困的話那躺床上做什麽呀。”
沈默了半秒，她忍不住笑起來，對話也太無厘頭了點。
男人：“……你看窗外。”
程愫看了一眼，沒什麽東西啊。
下一秒，禮花的聲響在天空中炸開，繽紛的虹光照亮了整個房間。
程愫受驚，連忙走過去把窗戶關上。
她有些無措，剛剛被電話打斷沒撿完的東西還攤在地上。
程愫走過去撿起來，翻看背面。
男人的聲音正好鉆進她的耳朵：“新年快樂。”
程愫久久沒有回覆。
她愕然盯著手裏那張拍立得照片。
背面是華茲華斯的詩，右下角標註著時間，2005.2.8 15：43。
緊接著，她看到那行英文小字。
Happy new year.
……
那邊溫彥白沒聽到她的聲音，輕聲又說了一遍。
“阿愫，新年快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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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她過來，他點頭示意，很快放下了手機。
程愫盯著那滿滿一車冒尖的貨物，眼睛瞪大。
男人幾乎是見什麽拿什麽，那大大小小的禮盒，她光看著就肉疼。
溫彥白接過她手裏的商品，丟在購物車裏，這樣誇張的造型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旁觀。
路過一對小情侶，女生挽著男生的手臂，忍不住感嘆：“你看看人家，多大方，再看看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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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的交談聲很小，但還是飄進了程愫的耳朵裏，她和溫彥白對視一眼，隨即程愫有些尷尬地移開目光。
溫彥白沒說什麽，正好旁邊有不少路人經過，他握住她的肩膀，往自己方向帶了帶。
……
結賬時，程愫掏出手機來，剛要對準掃碼儀，溫彥白已經遞過去一張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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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刷了卡，把小票遞給他們，微微鞠躬，“歡迎下次再來！”
出了超市，程愫拽了拽他袖子：“這些東西怎麽分？”
不可能全是她的吧，程愫有些頭疼地看著這滿當當的一車，她就不該跟溫彥白一塊來這裏，可男人就像賴住她一樣，程愫走哪他跟到哪。
溫彥白：“都是你的。”
程愫：“……”
她的初衷只是隨便買點，不至於空著手回去。
怎麽就演變成這樣了？！
這麽多，光是往程羽家樓上搬都要好幾趟，那她在陵城購物的意義何在？
程愫正糾結，溫彥白又接了個電話。
好像是聊工作上的事，程愫沒心思打探，溫彥白也不避著她。
他放下手機，征詢她的意見：“你想快點回去嗎？”
程愫誠實點點頭，她肯定是想早點到家的，在半路上過除夕夜，那叫什麽事。
溫彥白覆舉起手機：“給我們安排兩張頭等艙的票……不要太晚。”
等他掛了電話，程愫又扯了扯他袖子：“我們不開車了嗎？”
溫彥白：“嗯，有航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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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彥白思索片刻，“有個朋友在航空公司，找他幫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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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彥白向她解釋：“找人幫忙運走了，車子裝不下。”
程愫扶額，她還不適應這種消費方式。
可這時候提錢，會不會顯得有點太註重這方面了？
她坐上車，胡思亂想著。
該想點什麽方式回饋他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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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機降落在江城機場，事發突然，程愫沒提前告訴程羽她今天回來，今天是年三十，如果程羽來機場接她，方書榮肯定要跟著。
程愫向來不會這樣麻煩別人。
出了航站樓，溫彥白帶她往停車場走去。
他在江城自然也有車，這一點程愫不意外。
不過很快，座駕下來一個男人，看樣子是溫彥白的朋友，年紀不大的樣子，寸頭單眼皮，鼻梁高挺，是那種有點痞帥的類型。
“白哥。”
他話不算多，禮貌叫了人，目光移至程愫。
下一秒，她就聽見男人響亮幹脆的一聲。
“嫂子。”
他敢叫，程愫不敢應，笑了一下示意，就低下頭。
尷尬。
溫彥白對他點點頭，拉開車後座的車門，等程愫坐進去，他微微探頭進來，道：“把地址發我，先送你回去。”
他附身的緣故，湊得有些近。
那寸頭男人就站在溫彥白身後看著。
程愫道了句“好”，連忙不動聲色地往裏挪動了一下。
還不太適應在他朋友面前這樣親密。
……
車子沿著高架橋狂奔，程愫還沒坐過這麽狂野的車，而且行駛起來她才發現車子被改良過，發動機和正常的轎車不一樣。
倒是符合寸頭男人的氣質，程愫這樣想著，默默抓緊了車窗上方的把手。
溫彥白皺眉，吩咐駕駛位：“開慢點。”
男人聽他的話，慢下來，看了眼後視鏡，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齒：“不小心就開快了，對不住啊嫂子。”
他頗為體貼地提醒：“後面夾層裏有暈車藥。”
程愫連忙道：“不用了，謝謝。”
很快到了程羽家的小區，車子駛進地下車庫，所幸跟著指示牌走還挺好找位置，程愫下了車，對司機道謝。
寸頭男人：“不客氣嫂子。”
溫彥白跟著下了車，程愫看著他，露出清淺的笑容。
她挽了挽頭發，仰頭道謝：“也謝謝你，彥白。”
……
溫彥白目送著她走進單元樓的身影，一直到有人咳嗽，才收回目光。
冉野眉目揶揄：“哥，你怎麽不跟著上去？”
溫彥白毫無溫度的目光看了過來，冉野立刻閉嘴。
跟這麽個人形冰塊共處一個空間，讓冉野渾身不自在，可偏偏今天就他有空，不得已應下這門差事。
冉野：“嫂子挺漂亮的。”
溫彥白總算開口：“嗯。”
冉野有點受不了他，“你能多說幾個字嗎？”
要不是親眼所見，他根本不信，剛剛對著女人輕聲細語的那人，是眼前這位。
雙標也沒這麽誇張的吧？！
溫彥白：“……開你的車。”
他想起什麽，問：“你碩士什麽時候畢業，論文寫到哪了？”
冉野閉麥：……
行吧，當他啥也沒說。
-
客廳裏飄著飯香。
保姆阿姨和方書榮在廚房裏做飯，程羽扶著肚子從臥室裏出來。
見到程愫，她楞了楞，隨即驚喜地快步走過來。
“阿愫！”
程羽一下子撲過來，程愫擔心碰到她的肚子，有些無奈地笑。
程羽的兒子也在她腳邊打轉，嘴裏念叨著：“姐姐！”
叫姐姐時程愫還一楞，不過很快反應過來，按照輩分，是該這麽叫。
……
懷孕的程羽像個小孩，她拉著程愫往陽臺逛了一圈，指著眼前大大小小堆滿了地面的物品。
“阿愫，這些都是你買的嗎？怎麽買了這麽多！”
程愫哽住，可又不好解釋，否則程羽會追問個沒完沒了。
“是……是啊，你們留著慢慢吃。”
程羽心疼地替程愫理了理頭發：“你自己在陵城花銷大，以後不要給我們買這麽多東西。”
想起什麽，程羽扭頭喊人：“老方，你過來一下。”
方書榮穿著圍裙從廚房裏跑出來，見到程愫笑笑：“阿愫回來了。”
程羽塞給他一盒配好的海鮮：“把這個菜做出來，阿愫愛吃。”
程愫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熟稔相處的樣子，只感覺相比於以往的新年，多了很多煙火味。
……
飯後，程愫幫著阿姨一起收拾桌子，程羽把她拉到一邊，悄聲道：“我給你布置好了房間，一塊去看看。”
程愫被她推著來到裏間的屋子，扭頭看去，方書榮走到飯桌那邊打掃去了。
程愫對程羽這種小心思哭笑不得，不過看方書榮那寵妻的架勢，程愫也放下心來。
走進臥室，程羽指了指書桌上方下方摞起來的書本、箱子，“那些都是你初高中時的東西，搬家的時候我替你整理了一下，沒動裏面的。”
程愫笑笑，說得好像她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一樣——
好像還真有。
程羽坐到床邊和她說了會兒話，就回房給孩子做胎教去了。
程愫走到書桌旁，拾起一本，慢慢翻閱。
時間的縫隙裏，掉落出回憶的零落灰塵。
……
等醒來時，天已經黑透了。
程愫只記得拿著本書隨便翻了翻，越看越困，最後索性倒在床上睡著了。
她連衣服都沒換，撐起身體，看了眼手機，竟然快零點了，還有不到一個小時。
臥室內漆黑一片，門外隱約傳來歡聲笑語，混合著春晚節目的聲音。
她緩了一會兒，擰開書桌上的臺燈，這好像還是她高中一直用的那盞，熟悉的黃色光線下，程愫目光落在一個地方。
她抽出那個本子來，剛翻幾頁，就掉出其中夾著的東西來。
程愫無暇撿起，盯著本子上有力的字跡，略微楞神。
那一頁正好是道電磁感應考點的競賽題，男生的分析圖畫得草率，過程卻很詳細。
程愫忍不住彎起唇角。
仿佛回到了那個江城有雪花的冬天。
她又翻了幾頁，才想起撿地上的東西，正彎腰，手機響了。
程愫一邊接電話，一邊撿東西。
電話那頭沈默了幾秒，開口：“在做什麽？”
聽筒傳來的沙質電流聲混合他低沈的嗓音，一瞬間，程愫覺得好夢幻。
程愫咬了咬唇：“剛剛睡了一會兒，你在做什麽呀。”
那邊背景音幾乎沒有，很安靜，男人道：“躺在床上。”
程愫臉紅紅，“哦。”
“那你是不是要睡了？”
男聲含笑：“還不困。”
程愫想也不想就回覆：“不困的話那躺床上做什麽呀。”
沈默了半秒，她忍不住笑起來，對話也太無厘頭了點。
男人：“……你看窗外。”
程愫看了一眼，沒什麽東西啊。
下一秒，禮花的聲響在天空中炸開，繽紛的虹光照亮了整個房間。
程愫受驚，連忙走過去把窗戶關上。
她有些無措，剛剛被電話打斷沒撿完的東西還攤在地上。
程愫走過去撿起來，翻看背面。
男人的聲音正好鉆進她的耳朵：“新年快樂。”
程愫久久沒有回覆。
她愕然盯著手裏那張拍立得照片。
背面是華茲華斯的詩，右下角標註著時間，2005.2.8 15：43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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